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蘋果血汗工廠:有員工一月未說話而失語
http://www.74sbvg36.cn 2012-05-03 紅商網 發(fā)布稿件

  進廠以后的第一份工作是軍訓,以便讓工人習慣長時間站立的工作方式。這種軍訓也是待崗的變種,哪里需要就派去哪里救急。這期間,徐光去生產線幫過忙,一天搬過六百臺電腦;也打掃過衛(wèi)生,一臺機器一天擦幾十遍。等新生產線落成,他才逐步被安排固定崗位。

  徐光做的流水線是在一個模具車間。每29秒,就會從流水線上掉下來一個模板,工人要很好地配合這臺“定時吐物”的機器。在這29秒中,徐光要先用氣槍把模板上的灰塵吹凈,再用抹布把油漬擦凈,最后用小刀把模板邊緣比頭發(fā)絲還細的毛邊刮掉。頭發(fā)上身上全是細小的塑料碎屑,“如果沒看到人就遠遠聞到很重的塑膠味,那一定是我們車間的”。

  接模板;拿氣槍、噴灰塵、放氣槍;拿抹布、擦油漬、放抹布;拿小刀、刮毛邊、放小刀;把做好的模板遞給搭檔,然后去接新的模板:這十二個動作,徐光要在29秒內全部完成。動作慢了,新模板掉下來砸到舊的,兩塊全部報廢,會被線長(流水線長)罵。沒有時間喝水和上廁所,吃飯要和搭檔輪班去,因為任何短暫離開都會導致積貨。午飯積壓的貨,在下午要一邊趕新活一邊補舊活,中午的舊活補完就到晚飯時間了,這意味著新的積貨。

  工廠有時為了趕進度,會把流水線的速度從29秒/個,調成22秒/個。十二個單調重復的動作,以二十幾秒為一個單元,在永不停歇的流水線上,切割著徐光一天的12個小時,一個月的28天。

  “在這里,空間和時間的概念都被解構了”。宿舍是工廠生產空間的延伸,累得根本無力說話,睡覺是為了恢復以后再工作;車間總是燈火通明讓人忘記時間,好在有一扇小窗能在運氣好的晴天投進些許陽光。“當陽光照到胸口那個位置時,我就知道再過半小時就可以吃晚飯了。我對時間的概念就來自那扇窗”,徐光在入廠筆記里這樣寫到。他說他總有一種強烈的一睡不醒的愿望,“我不是想自殺,不想醒來,是因為醒著的唯一目的就是干活。”

  對于董雨晴來說,那個失語的女孩對她觸動很大。她無法想象非病理失語的產生。 “你為什么不進來做做看,進來做做看你就明白了。 ”工友說。就這樣,2011年11月,董雨晴在富士康深圳龍華廠區(qū)應聘成為一名普工。先是做目檢,在白熾燈下仔細端詳產品有沒有劃痕;后來因為要求星期六(7.53,-0.04,-0.53%)休假,被線長駁回后“擅自曠工一天”,被罰一天搬3000個箱子,做了十天。第一天搬完后,董雨晴的胳膊腫了,疼的睡不著,但還是硬著頭皮撐過了余下的九天。

  后來她被定崗去流水線上夜班。80名工人,從一開始不熟練日產只有200件,到后來狂飆到3800,只用了幾天時間。要完成一件電子產品,董雨晴需同時操作六臺電腦,六個屏幕都在閃,動作必須異常麻利。產品流到眼前,不撿起來會被罵,撿起來就得把它做完——撿與不撿,都是問題。

  這個面容清秀、身材嬌小的湖南姑娘,記得自己如何被線長罵:“你怎么這么蠢!這個放在后面你不知道嗎?你是故意跟我過不去嗎?我現(xiàn)在就讓你給我寫檢查!先寫檢討明天這個時候就要交給我!你再出錯就給我滾!你這種豬不要在這里做你知道嗎?”“我每天不知要聽多少次。我其中一個搭檔有一天就受不了了,把產品一扔,說,媽的,老子不干了。”

  董雨晴覺得這里好像有“罵文化”:工廠如此殘酷,沒人瞧得起你,說話都是吼。“我以前想象的作為人的尊嚴——別人應該怎么對我說話——那個時候完全沒有了。自尊完全沒有了。”

  車間為保持機器低溫,在冬天仍開冷氣,加上連周夜班休息不足,和許多工友一樣,董雨晴終于病倒,進廠一個月的最后一周身體和精神瀕臨極限。請假算曠工,得不到加班費。兩周休一天、工作三周的加班時間有80小時,比起微薄的1500元月薪,加班費不可謂不可觀。為了討薪,最后一周她不停在辭職、投訴。某天討薪的路上,忽然下起了雨,董雨晴沒有帶傘。在那段通往員工關愛中心的40分鐘路途上,她終于也像同寢的每一個女孩子一樣哭了起來,堅持不下去了。

  潘毅對徐光、董雨晴這樣進廠體驗的學生會遭遇的認知和情感沖擊,早有預料:每天12小時、日復一日做重復的機械動作;變成流水線上可被隨時替代的一個零件;去被架空幾乎所有可能的社會支持;去過睜眼就為了干活、累到無力交流的生活;甚至,去被冤枉、被辱罵、被擺布、失去自由和尊嚴。

  徐光體悟了潘毅的用意,他從連接廠區(qū)和市區(qū)的隧道離開生產世界、進入商業(yè)世界時,唏噓其間的天壤之別:消費如此光鮮,但工廠實在丑陋。“沒有人愿意來了解一下,可工作在這里的人很可能就是你的小學同學,初中好友,甚至家人。”現(xiàn)在,他再去農村看到滿地跑的小孩,仿佛一眼就能看到他們十二三歲時的境遇:去類似富士康這樣的工廠打工,要么忍下去,要么回鄉(xiāng),可回鄉(xiāng)以后還是會再去打工。“游離在城鄉(xiāng)間的徘徊是注定的,沒有人改變的了這個群體的命運”。

  董雨晴出廠沒多久,就有工人在她曾經每天經過的車間里上吊自殺了。她終于明白潘毅在課堂上提到的“命運共同體”是怎樣的含義:“我進過富士康,就會一直牽掛那里”。

  然而,這樣的體驗也并非完全沒有問題。潘毅強調保持抽離感,才能客觀觀察問題,但學生們易從客觀中立的學術研究態(tài)度,一下子完全認同工人的立場來思考問題。所以在撰寫調研報告時,潘毅會格外用心訂正他們的用詞和語氣:“絕望”、“宿舍像垃圾場”確是工人原話,但報告還是要用主流社會能夠接受的方式來寫,不宜過激。

  徐光和董雨晴的先后進廠,分別屬于2011年3月~5月針對富士康西遷的調研,和2011年11月針對富士康大量使用學生工的調研,對之后相繼出版的調研報告《西進——富士康內遷調研報告》和《富士康,你改過自新了嗎》均有貢獻。截至今年3月底,這場持久調研的成果,以三份報告的形式全部問世。綜合了三份報告之精華的作品,欲命名為《我在富士康》,已在香港出版,目前正努力爭取大陸出版中。雖然每位參與調研的大陸教授都積極幫忙聯(lián)系過不止四五家大陸出版社,但一年零兩個月的時間里都沒能敲定出版事宜——內容敏感,不好出。

  富士康有罪嗎?

  這是潘毅和調研團隊經常被媒體和圈內部分學者質疑的問題。

  首先,富士康的自殺率與整個國家或某個城市的自殺率相比,并不過分。那些自殺的新生代工人,究竟是因自身脆弱還是工廠壓榨而選擇不歸路,也很難通過調查給出明確判斷。更何況,富士康作為中國代工廠行業(yè)中的頭把交椅,其福利待遇、勞動合同覆蓋率、工廠硬件設施、不拖欠工人工資等做法,在行內可謂表率;而報告中指責富士康的部分問題,比如工人自殺、強迫加班、工作意義感過低、自我存在感淡薄等,也并非富士康獨有,在其他小廠中有過之而無不及。那么,為什么單批富士康?

  “世界工廠模式下,單獨質疑任何一個企業(yè)都不公平。挑選標準在哪里?“一位不愿披露姓名的國內知名社會學家這樣對本刊說。

  類似“搞垮富士康有什么好處“的質疑,并不只來自團隊外部,調研成員之間也就此多有爭議。清華大學的幾位學生最終因與大部分人意見不合,退出調研。

  潘毅對這些內外爭議倒是頗為樂觀。在她看來,在“血汗工廠”的問題上,有爭議要比沒爭議好,社會參與要比達成共識更重要。

  “我們沒有要搞垮富士康”,潘毅說。從始至終,他們的調研團隊始終堅持與蘋果和富士康聯(lián)系,希望得到回應,但事與愿違。

  “我們生活在一個‘比慘’的時代,一定要找到最慘的,才覺得批判具有合理性”,在潘毅看來,富士康確有行業(yè)普遍性問題,但也有其獨特問題,比如軍事化管理模式很不人性;富士康不是行業(yè)里最差的,但這并不能證明它的運作方式就一定正確,不能被質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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來源:時間線  高笑楠 責編:寄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