華強北是深圳經濟發(fā)展的先行者。在這個瞬息萬變的時代,華強北始終以它倔強的姿態(tài)存在著。如今,它遭遇了史無前例的沖擊:一個數碼天堂,一個硬核直男的專屬之地,80%的檔口已經被化妝品蠶食。
有人選擇離開,有人選擇繼續(xù)留下,也有人試圖做出改變,比如這個雙11,將華強北的檔口以“云市場”的形式整體搬上淘寶。
無論華強北怎么變,這里依然是財富的叢林,時代的潮頭。
美妝
黃仔拖著滿滿一板車的化妝品,在明通數碼城擁擠的西門口停下,他撥通了老板的電話:“貨到了,在數碼城西門。”
掛下電話,他嘿嘿笑著:“改不掉啦,改不掉啦,明通都賣化妝品一兩年了,開口還是數碼城。”在他的頭頂,“明通數碼城”的老招牌還沒來得及換,卻早已淹沒在一堆色彩艷麗的美妝廣告中。
近年來,我國化妝品市場增長迅猛且毛利超高已經是一個不爭的事實,但沒人想到,這塊肥肉,有一天會掉到“中國電子第一街”深圳華強北的頭上。
而整個華強北最早的那個化妝品檔口,就出現在了明通數碼城。
2018年,這個曾經以山寨機揚名的市場,隨著山寨機的消亡,而逐漸沒落,整個市場沒剩下幾個像樣的商戶。黃仔從十幾歲開始,就在明通拉貨,如今都有五六個年頭了。他見過檔口生意最好的時候,“每個檔口前都有客戶看貨的”,但轉眼間,生意就沒了,“有一天,就一個晚上,一整排的檔口十幾個,全空了。”
那半年,他去了馬路另一頭的華強電子世界,除了早晚忙一忙,白天多半時間都是待工狀態(tài)。另一個本打算攢了錢開數碼檔口的同事,也臨時改變了主意,轉而去廣州做服裝生意了。
華強北寸土寸金,明通的許多檔口卻破天荒地空置了半年,這在華強北誕生至今的歷史上,是極為少見的。
但更少見的,是化妝品檔口的出現。
“一開始有三五個吧,不是做手機的,本身就是做化妝品的,大著膽子入場了。”那會兒,黃仔聽人說,那些檔口最開始賣面膜,都是給微商供貨,后來又給直播電商供貨,“最開始是淘寶直播,然后抖音快手都來了。”
月銷三萬多件的財富故事馬上就傳開了,一部分做手機的檔口老板開始心動,他們便將檔口保留,把原來的團隊一分而二,嘗試去做化妝品。這一做,才發(fā)現,化妝品比3C數碼還賺錢,很多人就索性將檔口全都改成了化妝品。
檔口間的狹小過道僅容兩人并肩而過,快遞堆積得像小山,像黃仔這樣的拉貨小工,接連不斷地把貨運來又運走,行色匆匆的年輕男女,低頭看著手機上的采購單,耳邊膠帶撕裂的打包聲音和“支付寶到賬**元”的付款聲此起彼伏,你甚至會誤以為自己置身于多年前的香港商場,身邊則是拿貨的“水客”。
每個檔口都是忙碌的,電腦和計算器是他們僅有的兩件工具,電腦查貨,計算器算賬,多數時候,完成一筆交易,他們都不會抬頭看你一眼。在她們的電腦上,貼著“保證正品”的A4紙,背后的展柜上,則是國際大牌的爆款化妝品,大部分商品的售價僅是專柜的三分之一。
一個美國知名彩妝的腮紅,國內專柜的價格是300元,這里只要120元,利潤率可以達到30%左右。
黃仔說,拿貨的有不少“代購”,這里的檔口能做一件代發(fā),“寄件地址寫哪兒都行,不查物流信息,不會知道是從華強北寄出的。”
一個專業(yè)代理韓國美妝的檔口老板是去年租的檔口,當時還可以免兩個月的租金,相當于一個裝修期,但現在,光是入場費就要100多萬,“而且你根本租不到。”
轉變
“北有中關村,南有華強北”,作為電子銷售領域的領軍者,關于華強北的過去,聽起來都像是一段傳說。在這方圓一公里的范圍內,曾創(chuàng)造出3000億元的交易額,關鍵的是,有一些淘金客,在不到1米的柜臺后,實現了他們的財富夢想,這也是華強北最有魅力的地方。
那些常年游蕩在華強北的人,最喜歡說的一句話是:老板,這個多少錢?
因為每一次發(fā)問,都會得到讓人大開眼界的回答:一條數據線一塊錢,一百塊錢一部山寨手機,2000塊錢組裝一臺iphone……
“以前講化妝品在華強北的占比不到5%,現在好像占了80%,這條主街都被化妝品占據了。”李資生(化名)是華強北的通信數碼經營戶,他說,許多電子市場,從一樓到二樓的門面,最多的是化妝品,反而不是3C數碼,目前華強北最專業(yè)的手機通信批發(fā)市場遠望數碼城也在做產業(yè)升級,把批發(fā)市場一分為二,一樓二樓更改為美妝經營,三樓集中通信數碼的批發(fā)業(yè)務。
事實上,如今的華強北,除了賽格電子、賽格通信市場、華強電子這三個是唯一還在堅持純電子的,其余全部都被“革命”了,龍勝、明通、遠望、萬商,有一半全是美妝的檔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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