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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2年潮起潮落,服裝業(yè)織造中國韌度

  在實體零售向下迅猛擴張時,線上的扳機也已經扣動。淘寶的崛起,無疑是新型渠道變革的開始,電子商務將原有的服裝業(yè)格局沖出一條巨大的溝渠,促使服裝品牌商開始反思品牌護城河的定位。漸漸的,服裝成為過去網購電商參與度最高的品類,這也反哺了早期的電子商務。

  2009年,服裝網上零售的市場規(guī)模從2007年的150億一下猛增至640億,同比增長97%。巨大的庫存量卻為電商投資尾貨市場尋得了貨源供應。然而當時大多數(shù)公司消化庫存的速度,依然趕不上生產庫存的速度。

  再加上毫無克制的擴張和新勞動法之后日益增加的用工成本。2012年,行業(yè)正式進入寒冬,關店潮席卷了整個服裝業(yè)。問題惡化到極致,李寧、美特斯邦威等品牌關店達到上千家。很多中小品牌也慢慢退出了公眾視野,行業(yè)進入了“淘汰賽”。

  相比之下,誕生于世紀之初的海瀾之家和ITAT,似乎是中國服裝行業(yè)較早擁有庫存危機感的企業(yè)。他們徹底拋卻了“嫡系”和“非嫡系”概念,完全通過強化管控能力來實現(xiàn)輕資產運營。

  簡單說來,就是把庫存的風險轉移給制造商,讓零售商不再有庫存負擔。與此同時,采用全托管的特許模式,實施標準化管理,從而保證規(guī)模性擴張。憑借著“上游賒銷貨品+下游財務加盟”的托管式加盟模式,海瀾之家市值一度登上600億。

  在那之后,海瀾之家便一路跌至今日的300億。這套模式的痛點也隨之浮出水面。低于5%的收入與利潤增長、高達95億的存貨,165億負債,不足5000萬人民幣研發(fā)費用,樁樁件件都對應著一個“元兇”——高達249.28天的周轉天數(shù)。

  即便是在庫存危機中節(jié)節(jié)潰敗的美特斯邦威,周轉天數(shù)也不過為130天。況且當時“快時尚”已經進入中國,ZARA、HM、優(yōu)衣庫為了達到更快的反應速度,通過生產到銷售的每個供應鏈環(huán)節(jié)的自主把控,已經可以實現(xiàn)了僅12天的周轉奇跡。對比之下,海瀾之家的周轉時間的確長到令人發(fā)指。股東無不埋怨。

  隨著SPA(Specialty Retailer of Private Label Apparel)柔性供應鏈這一概念提出,有一些商家,開始致力于解決供應鏈上的矛盾。唯品會正是在這樣的背景下所誕生。

  號稱“線上奧特萊斯”的唯品會企圖通過電商模式為制造商解決庫存問題,用品牌特賣激活服裝市場。不過這家“專做特賣的網站”,顯然沒有精準判斷出十年來特賣模式的走勢。

  品牌方不傻,即便是線上線下錯開,長期的特賣還是會對品牌造成傷害。再加上后來產銷慢慢平衡,唯品會失去紅利時間窗口,從此又變成了常規(guī)的進貨囤貨賣貨送貨的電商了。

  即便唯品會在特賣上一蹶不振,沈亞對奧特萊斯還是興趣不減。去年,在“貓、拼、狗”三面夾擊下,唯品會將觸手伸向實體,以27億收購奧特萊斯運營商杉杉商業(yè)。

  唯品會在“去庫存”的搏斗中暫未挽回頹勢,很快,融資15億的愛庫存也加入了電商梯隊。據(jù)說創(chuàng)始人王敏與太太之所以決定做這件事,是因為過去他們經?吹揭恍┤吮持榇,大量采購,通過自己的微信群和朋友圈,銷掉了特賣場60%-70%的商品。于是,他們干脆開了一間倉庫,專門為這些人撥貨。

  此后,基于代購分銷群體,鏈接品牌方與代購平臺的“愛庫存”APP誕生了。

  愛庫存的定位與國外著名的T.J.Maxx非常雷同。T.J.Maxx正是基于傳統(tǒng)零售百貨表現(xiàn)不佳,在線下開設了多家折扣門店,同樣也是主打“去庫存”概念。在那里,你可以買到20刀的Coach鞋和Kate Spade錢夾,價格便宜到堪比小白菜。

  T.J.Maxx市值約670億美元,據(jù)傳曾是同一時間里京東和拼多多市值總和的兩倍。至于“中國版線上T.J.Maxx”,也就是愛庫存,是否能達到這樣的佳績,從目前來看,何時能從供應鏈管理到品牌運營構建起自己的核心競爭力,讓后來者難以模仿跟進,將是決勝的關鍵。

  這場浩浩蕩蕩的供應鏈之變,雖然造成了無數(shù)企業(yè)的覆滅,但也帶來越來越精細的產業(yè)運作方式。以前從制造到渠道到品牌到銷售一把抓的粗放式經營被打散。品牌廠商不再肆意自建渠道,開始專注于設計和品牌的運營。

  被海外審美裹挾了多年的中國服裝品牌,也終于找到機會重新書寫擁有中國內涵的潮流趣味。

  突圍:國風涌動

  當商家和庫存搏斗正酣時,一股 “東風”吹入了國際時尚圈。

  2008年,Chanel在上海做了一場充滿爭議的中國元素大秀;2009年,向來有中國風情結的Gucci,也出品了青花瓷印花連衣裙。頂級時尚雜志編織的浮光掠影中,只要有一點中國元素就會顯得尤為突出。所以當時所有人都認為,一切只是階段性的盛行,中國元素很快就會淡出時尚圈。

  然而此后十余年,這股“東風”卻越來越盛,并且頻頻刮入時裝周。不僅國際間的關注度在加強,服裝廠商也逐漸意識到,模式玩得再好也不如一個敏銳的設計理念,品牌文化才是服裝行業(yè)的立身之本,于是他們紛紛加大研發(fā)成本。像朗姿這類企業(yè),還會經常參加國際時裝發(fā)布會,鍛煉設計團隊的時尚捕捉力,跟蹤前沿動態(tài)。因此,在國際時尚周,我們總能頻頻發(fā)現(xiàn)中國人的身影。

  2018年,國潮元年。誰都想不到“始作俑者”,居然是一度陷入品牌老化問題的李寧。

  李寧頻頻亮相時裝周,通過對80、90后的成長語境的詮釋,以及中式元素的巧妙運用,再現(xiàn)了經典,為老舊的時代元素詮釋了美學新意。使得過去“老、舊、土”的品牌地位迅速上升為“國貨之光”。

  有人玩笑說,“以前是沒錢買李寧,現(xiàn)在是沒錢買李寧”,F(xiàn)在的李寧的確已經不像以前了,但從關店上千,虧損31億到市值突破500億,曾在奧運會失利的李寧,用了30年時間在服裝業(yè)完成了他的體育理想。

  伴隨著這波國潮之風,安踏、特步、鴻星爾克、匹克也先后加入陣列。安踏又是與可口可樂等大牌出聯(lián)名款,又是和NASA聯(lián)名推出“SEEED種子計劃”,毫不示弱。特步直接瞄準中國少林文化,借以展現(xiàn)運動精髓,氣勢也不減。不過無論以何種方式應戰(zhàn),在不少消費者心中,“正統(tǒng)國潮”的大旗依然由李寧扛著。

  “國潮”風采也不獨被運動品牌所占據(jù),將其定義放寬的話,會發(fā)現(xiàn)“中國潮牌”這個概念,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經出現(xiàn)。陳冠希創(chuàng)辦的CLOT算是中國潮牌的啟蒙者,很早之前,CLOT就奠定了如今聯(lián)名大牌的玩法,并且在設計中融入絲綢、農歷等中國元素。

  此后,Hi Panda、TMCAZ、Roaringwild……越來越多的潮牌成立,萬億市場正在被這些追逐潮流的年輕人撬開。2014 年,余文樂的MADNESS誕生,一度成為唯一可以和CLOT平起平坐的潮牌。后來李晨也想跟風,跑去申請注冊商標“MLGB”,結果被評為低俗而注銷。

  無論使用哪一種定義,我們不難發(fā)現(xiàn),“國潮”的精髓來自于中國元素,而中國元素的流行則脫離不開文化的浸潤。這背后也映襯出消費者日益提升的民族信心和文化認同感。

  中國文化元素愈發(fā)受到推崇,2019年,根據(jù)淘寶國潮產品數(shù)據(jù)顯示,有上千萬年輕人在淘寶上搜“故宮”相關產品,大白兔的聯(lián)名款香水在上線當天3秒售罄。“漢服”搜索量翻了兩翻,標價10萬元的高定漢服也在去年亮相淘寶造物節(jié)。

  國風元素從過去“中華立領式”的刻板形象,已經逐漸長成時尚圈中的重要靈感來源。伴隨著這種“中國驕傲”的蘇醒,花笙記、后序、意樹、集云等頗具設計感的國風品牌,用不同維度詮釋國風魅力。

  除此之外,棟梁DONGLIANG、hughughug等獨立品牌集合店,labelhood、上海時裝周等,助力孵化出一些獨立設計師品牌,比如babyghost、Esa Liang梁冰琴、ANNAKIKI。

  這些設計師品牌逐漸挖掘出細分領域的寶藏。設計師也十分熱衷于對中國元素的運用,比如今年春夏XANDER ZHOU的主題便是用武俠形象的衣領衣襟和“金木水火土”等元素詮釋儀式的秩序。

  像MO&Co、Edition 10則以另一種方式走向國際化,過去的模式多數(shù)采用“國際品牌,中國制造”,而他們則以Mdae in China + Design in China的方式,從設計端上尋求差異化,后來也成功進駐巴黎老佛爺百貨(Galeries Lafayette)、英國倫敦Selfridges百貨和美國潮流商店Opening Ceremony。

  中國服裝協(xié)會會長杜鈺洲曾經說過:“中國服裝業(yè)承擔著品牌和拉內需重任。” 盡管過去一年在貿易保護主義的影響下,服裝業(yè)在國際市場的需求動力不足。但強大的產業(yè)鏈后盾和日漸凸顯的內需,正在助力國產品牌逐步提升品牌力。東方魅力綻放于國際市場,也許指日可待。

  尾聲:中國的韌度

  中國服裝業(yè)歷經了四十余年的跌宕起伏,從最初以代工廠為主到逐漸擁有自己的品牌,歷經了國人對海外審美的盲從、本土品牌溢價能力弱、產能過剩、供需失衡等等諸多問題。在很長一段時間里,國內市場的潮流方向一直由國外品牌所主導。其實并非外來的裁縫好制衣,而是文化自信的匱乏致使我們對外來者亦步亦趨。

  許多人都覺得,制造業(yè)干的是苦活,即便今天也是一樣。也正因為如此,造成很多年輕人不愿進入制造業(yè)。埋頭干活是優(yōu)良傳統(tǒng),但文化屬性的剝離,也會使得品牌定位趨于剛性,一旦發(fā)生變故,除了在產業(yè)鏈資產配比上開刀,很難找到更具彈性的破解方式。

  早期的服裝業(yè)正是一身“機器味”,毫無韌性可言。雖然許多企業(yè)也在嘗試做品牌,但存在一個根本上的誤解,他們認為做品牌就是做廣告,有些企業(yè)研發(fā)費用甚至不及廣告支出。他們不明白研發(fā)設計的意義指向的正是品牌的精髓:文化。

  如今,一些優(yōu)秀國產服裝品牌的崛起,讓人們看到,制造,同樣離不開文化感的建立。雖然服裝業(yè)對國際領域的探索尚處初期,但今日的向前不同于往日無節(jié)制的擴張,國產品牌已經從意識形態(tài)上營造出變化,而這種變化正呈現(xiàn)出從國內影響國外的趨勢。

  三十年前,國人把穿衣品味等同于“洋氣”;二十年前,國產品牌活了下來,但國人對舶來品依然充滿執(zhí)念;而今,正在長成主力消費群的90、00后,開始為國產品牌打call。我們似乎也有了機會,可以像當年皮爾·卡丹那樣,用設計的力量改變自己,影響別人。

  當然,在國際化探索這條路上,除了要注重研發(fā)設計,商業(yè)模式的頂層設計也不能忽視,因為這牽動著國際化的品牌世界觀。如今,國內一些品牌已在品牌、產品、門店、消費者等方面,嘗試著和國際市場去接軌。一些潮牌則嘗試著通過領悟海外消費市場的生活方式或場景,在跨界中逐步拉近中西方距離。

  幾十年潮起潮落,在幾代人不屈不撓的耕耘中,服裝業(yè)的內需已然破冰。在這個過程里,既有對傳統(tǒng)文化的傳承,也有對新生代文化的包容。通過這些跌跌撞撞、接力向前,中國服裝得以進化為中國時尚。

  中國的機器已經足夠強大,未來,仍需要用文化編織工業(yè)的韌度。

  (來源:微信公眾號“銀杏財經”  作者 耳令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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