比特幣價格下跌,不僅“礦主們”的日子不好過,銷售礦機的日子也變得慘淡起來。以比特幣礦機生產商比特大陸為例,因設計出了挖礦專用的ASIC芯片,這家總部位于北京海淀的公司迅速成為世界礦機界的領頭羊。在挖礦高峰的2016到2017年,比特大陸的礦機銷量在數(shù)十萬臺以上,每臺礦機要用上百顆ASIC芯片,例如一臺螞蟻礦機S9就要使用189個ASIC芯片。財新雜志報道稱,今年7月,比特大陸已完成B輪融資,獲得了紅杉中國、美國對沖基金Coatue和新加坡國有的新興市場投資基金EDBI在內的投資,估值達到了120億美元。
隨著比特幣價格的下跌,螞蟻S9礦機從最高峰的近萬元一臺變成了現(xiàn)在2300元一臺,收益下降巨大。比特大陸也在礦機的“主業(yè)”之外開始大力發(fā)展AI等新技術,擴大經(jīng)營業(yè)務,試圖擺脫“唯比特幣”而生的刻板印象。

10月31日,位于川西高原深山比特幣“礦場”里的礦機,單個礦機的功率為1800w,24小時耗電43度。
炒幣人:“幣圈一天,人間一年”
王聰(化名),一個曾工作在成都某軟件公司的普通白領,1989年出生的他從2013年開始就接觸了比特幣,2017年底在歷史高位賣光了所有比特幣,獲利離場,用他的話來說就是“在家休息”。
王聰告訴上游新聞記者,因為比特幣他幾乎在一夜之間一無所有,同樣因為比特幣,他提前過上了退休生活。
“當時公司有個同事開始頻繁請假,過了一段時間回來就感覺他發(fā)了,手機從小米變iPhone,錢包換成了LV,一夜暴富,后來才聽說他是買了比特幣”,王聰對上游新聞記者說,受到同事對刺激之后,他很謹慎的買了價值6000元人民幣的比特幣,瞬間就漲了2600元,就開始幻想賺錢后該買寶馬還是奔馳了。一周以后,王聰再次檢查自己賬戶的時候,6000塊市值的比特幣變成了200塊, “后來我才知道,當時發(fā)了個通知,禁止第三方支付機構支持比特幣交易平臺轉賬和提現(xiàn),當天價格就跌了60%”。
從2013年到2015年初,比特幣價格最低跌到了160美元一枚,跌幅達到近90%。但在2016年,不死心的王聰發(fā)現(xiàn),比特幣價格又回到了4600元人民幣,而且2016年“比特幣”、“區(qū)塊鏈”成為了主流媒體常客,王聰把老本全部投入了比特幣市場。
比特幣從2016年底開始進入了上漲周期,2017年1月5日更是突破了8000美元的重要關口,王聰也成為了百萬富豪。
“幣圈一日,人間一年”,成為比特幣的玩家們最愛說的一句話,隨著這個“看不見聽的著”的比特幣越來越值錢,王聰也投入了越來越多的錢,期望自己的財富能夠幾何式增長。
比特幣的瘋狂最終讓監(jiān)管層出手了。央行等監(jiān)管部門在2017年1月初出手,約見了國內幾大比特幣交易平臺的主要負責人;2017年9月份,央行等七部委聯(lián)合發(fā)布《關于防范代幣發(fā)行融資風險的公告》,將首次幣發(fā)行等區(qū)塊鏈行為定性為非法融資活動;兩個月之后,比特幣等虛擬貨幣被定性為“偽金融創(chuàng)新”。
在監(jiān)管部門的接連發(fā)聲時,王聰感受到了壓力,他最終在2017年底將自己所有的比特幣出售,金盆洗手遠離幣圈。
王聰沒有想到,和以往監(jiān)管政策出了之后比特幣大跌不同,這次比特幣似乎依然很堅挺,他離開的時候幾乎是比特幣2008年發(fā)行以來的最高位。
提前過上“退休生活”的王聰始終不肯說出自己的盈利數(shù)額,只是說那都是數(shù)字而已。
數(shù)據(jù)顯示,從2016年底到2017年底,1個比特幣價格從折合人民幣4410元漲到了約11萬元,漲幅約2400%。

10月31日,位于川西高原深山里依河而建的比特幣“礦場”一角, 高壓電在機房外降壓后供礦機使用。
政府:“礦場”沒給地方帶來任何貢獻
除了走入下行通道的幣價,比特幣礦場的老板們還面臨著政府部門監(jiān)管的壓力。
上游新聞記者掌握的一份電廠一方發(fā)給比特幣“礦主們”的通知,稱當?shù)卣ㄟ^召開比特幣礦機管理會議的形式,將對境內的比特幣礦機收取每臺24元的管理費用。“礦主們”認為,目前本來挖礦就是“靠著信念”在堅持了,地方政府若試圖收取這樣“不合法”的費用,已經(jīng)虧錢的他們無法承受。
當?shù)卣k公室主任對上游新聞記者表示,他不了解具體的情況,但這些礦場在當?shù)爻穗娰M什么也不交,政府收取一定的管理費也是正常,既然不愿意交,那么他們可以選擇離開。
當?shù)刎撠煴O(jiān)管虛擬貨幣負責人表示,政府只是要求電力企業(yè)報送轄區(qū)內的比特幣礦機的數(shù)量、位置等基本信息,是履行屬地監(jiān)管的表現(xiàn),“不管還有失察的責任”,沒有要求收取過每臺機器24塊每月的管理費用,更不存在收取了費用就合法的問題。
該負責人說,這些礦機在當?shù)貨]有任何的稅收或其他費用上繳,但大量的外來機器維護人員、密集的礦機和亂拉的電線以及礦機所產生的噪音和熱,對治安、消防、環(huán)境都造成了巨大的影響。
川西某市政府人士對上游新聞表示,他們境內有大量礦機存在,目前國家層面對于虛擬貨幣交易等是明確禁止,但對于“挖礦”這樣的虛擬貨幣生產行為,國家沒有明確的政策要求封禁,地方政府無法判別是否合法。“礦場”對于當?shù)爻穗娏ν猓瑳]有任何的稅收、就業(yè)等經(jīng)濟貢獻,反而帶來了一定的安全風險,這讓他們感到無奈的。
在國家政策層面,“挖礦”等生產虛擬貨幣的行為,已經(jīng)被定性為“偽金融創(chuàng)新”。國家互聯(lián)網(wǎng)金融風險專項整治工作領導小組的一份文件顯示,2018年年初,全國金融工作會議明確要求,限制偏離實體經(jīng)濟需要、規(guī)避監(jiān)管的“創(chuàng)新”,因此對于與實體經(jīng)濟無關的偽金融創(chuàng)新不應予以支持。各地應多措并舉,綜合采取電價、土地、稅收和壞保等措施,引導相關企業(yè)有序退出。
目前,新疆、內蒙古等地傳出了要求關停“挖礦”企業(yè)的消息。證券時報報道,去年底央行就牽頭多部門召開會議,會議的主要內容是關于規(guī)范、整頓比特幣“礦場”,而非市場傳聞的“一刀切”關停。當前的比特幣“礦場”存在諸多不規(guī)范之處,如環(huán)保不達標、存在安全隱患、無工商登記等,因此,多部門將聯(lián)手通過依法合規(guī)的手段來整頓,“大的方向還是要通過整頓來逐步引導壓縮、清退一些不規(guī)范的比特幣‘礦場’”。
擁有萬臺礦機的老張則不這樣認為,“我們用的電全部都是不要的棄電,是解決了水電過剩的大問題,之前水電站都虧錢,現(xiàn)在白花花的流水變成了現(xiàn)金,有什么理由反對我們?”(原題為《比特幣十年“礦場”調查:暴利已成往事,礦主虧到肝疼》)
胡磊/上游新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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